中国人民大学张立文住院记

年4月9日，国际儒学联合会荣誉顾问、中国人民大学张立文教授在大道知行讲堂讲解《和合学与企业文化》。

文丨张立文

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祸福在事物发展过程中，不断转换自己的位置、地位，在任何事物那里，都存在祸福两种现象，就是其两面性。人类对其两面性应有一种自觉，如何体认事物现象中祸和福的因素，把握其两种因素，实现两种因素的平衡；如何控制祸的因素增长，使它不过头，促使祸转为福。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人就能够控制、获得一种幸福，使事物都能够转祸为福。其实，“福之至也，人自生之；祸之来也，人自成之”。福与祸都是人自己招致的，唯有谨小慎微，才能因祸为福，取得福的享受。

祸福无门。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按照中国的传统，就要穿红袜子、衣服、腰带，以消灾避祸。我不太信，也没有照着做。民间有句话说：“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因此，我对本命年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何况我今年又是84岁。中国传统已有七三、八四的说法。这两种情况的叠加，我能否迈过这两个“坎儿”我心忐忑。

2月23日，我在厨房不慎跌倒，当时感觉不到问题很大，医院，做CT检查，以针灸、拔罐等治疗，还庆幸没有骨折。但后来疼痛不断加剧，起床行动越来越困难，才去访问原法律系教授，医院治疗好的，才知有医院，医院的治疗、康复、服务等水平。3月8日妇女节，这是一个枯桑知天风、柳枝才探头的时节，我的博士生立即联医院，旋即用救医院。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以虔诚的微笑接纳了我们，他们的微笑如沐春风温暖我的心，一股情思悠然而起，顿觉治愈信心倍增。

我对这里环境多少感觉有点儿眼熟。后来，才知道我曾受国际儒学联合会赵毅武副会长邀请在这里做过企业文化的演讲。虽当医院的一些情况，但由于没往心里去，也就忘记了。入院后，医生和护士快速地给我进行了抽血、骨密度、肺活量、X光、CT等多项检查。邢斌副主任医师诊断脊柱第四节骨折，于是在征求我同意后，就在下午做了微创手术。手术就是在局部麻醉后，在骨折处注入一种类似水泥的东西（也叫骨水泥），使其快速凝固，凝固后能达到骨骼原有的强度。在手术过程中，我听见在我的腰部传来连续的敲打声，震动很大，就像一个钉子钉入了腰间。实际上是一个大号的针头钉入骨折缝隙处，以便注入骨水泥，使裂开的骨缝粘合起来。医院的诊断、手术、治疗医院治疗快多了。为了能够保护微创手术的成功率，同时使脊柱骨折能够非常顺利的得到巩固，便量身定做了一个护具，也称“马甲”，就像古代武将的盔甲，把我前后腰都夹了起来。因为“马甲”是硬塑料做的一个东西，不透气，经常出汗，打湿了衣服，要经常换衣服，很是麻烦。

当我知晓医院的全名之后，医院。后知道这是赵毅武先生在年创建，医院合作过，它以“推己及人，爱人如己”的精神，以仁义礼智信和开放、包容的理念，吸收一批高级的骨科及内科、中医科、口腔科、理疗科等专家进驻，聘有德国、日本和中国一流的骨科专家，形成以医疗、教学、科研为医院。所以，医院就成为奥委会国医院。它一流的技术、人才和仁爱之心获得了患者普遍的赞扬，也取得了病人的信任。由于它高尚的道德品质和卓越的医疗设备，以及一流的人才，所以提高了病人能够治疗伤痛和重新行走的信心和决心，甚至重新奔跑在运动场上一展雄姿！医院在长期的发展运营过程中，独特的“关爱”文化深入到每一位医护员工的实际工作中，形成了“高品质、高水准、个体化、人性化”的医疗服务准则。

人人都说，老人最忌讳摔倒，摔倒容易骨折。据说几个95岁老人的去世，都因摔倒的缘故。因此，我也注意，也劝同龄人千万避免摔倒，但自己还是摔倒了。人生在世，祸福相依，生老病死，时至而行。这是天性，谁能逃脱？生与死相伴而行，有生必有死，有始必有终，这是自然发展的规律，鸟兽虫鱼、草木人类，都未超越这自然之道。这次摔倒，亲身感受到，生就要接受苦难、挫折、打击、艰险，人只有欢迎苦，才能体验到乐；只有接受苦，才会体会到幸福。正因为人生的苦，才有快乐感、幸福感。不经过苦，就不会真正体会到快乐和幸福的滋味。这是人生必须经过的一种途径。人若不经过苦的磨练，就不知道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我亲历摔倒脊柱骨折之痛和苦，才深深感到无痛的福、无苦的乐。苦与乐、幸福与孤独都是相伴而生，人正因为有死，才有生。庄子说，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生是死的延续，死是生的重新开始。生与死相依不离。死生，天地之常理，故说“死生有命”。人怕死，也不免去；贪生，也得不到。这是天地万物自然的规则。人的快乐和痛苦，幸福与孤独，也是不离的。人因为有死，所以注重生命的价值；因为死，所以有对生命的尊重。人在追求生命价值的过程中，由于有死，激起了人对价值的追求和社会责任的实现。也正因为死，才激起了人对生存意义的重视。

我有骨折之痛苦，所以感受到乐的真正意义；有摔倒的痛苦，所以有去追求快乐的需求。快乐与痛苦，其实是不离不杂的，因为乐，所以体会到痛苦的滋味，也正因为乐，就有痛苦难以忍受的感觉。人的一生没有痛苦是不可能的。佛教曾讲人生有感情的、精神的八种痛苦，生、老、病、死、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取蕴苦。生老病死的四苦谁都避不了，憎恶的人或事，为求远离却偏聚在一起；亲爱的人应团聚一起，却要分离；人的要求、欲望、喜爱得不到满足的痛苦；五取蕴苦是七苦的根源和聚集。

人的生命、生存就是苦，所以人一出娘肚就哭，而不是笑。人是在苦中长大，在苦中体会到快乐的享受。所以苦是促进一个人获得重生的机遇；同时，苦也是激励人奋发图强的动力。也正因为苦，所以人追求快乐。苦与乐相辅相成。幸福与孤独，同样也是人追求的一种欲望。但是幸福的获得，是与孤独相联系的。一个人没有孤独的感受，就体会不到幸福的享受。同时一个人没有孤独的感觉，他活在世上就非常平易，也就没有意义。所以孤独，不能看作是一种悲哀，或一种异己的东西。幸福是在孤独当中取得的，只有在孤独中，才能真正体会到幸福的快乐。

这次住院，情同身受地体验到，在生死、苦乐、幸福、孤独、祸福中感受到了生命就是一种和合存在。人只有在和合的存在中，才能真正获得生命，获得活在世上的意义与价值，才会体会到快乐带给人的幸福。医院，由于赵先生高素质的文化修养，秉承“爱人如己”的精神，敬畏生命，珍惜生命，尊重生命，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医院救人的使命，使每个患者获得再生。为求更好更快更善地治愈患者，医院本有矛盾的中西医融合起来，医院新模式，既有西医高超的人才、设备、技术，又有中国传统中医的著名医生和治疗方法。

我为了赶快治愈出院，便要求配合中医治疗，著名的王大夫，她依据我摔倒骨折后的各方面情况及其望闻问切的诊断，开出药方：首乌藤30g；天麻10g；钩藤30g（后下）；炒酸枣仁30g；龙骨（生）30g（先煎）；牡蛎（生）30g（先煎）；百合30g；合欢皮30g；制远志10g；龙眼肉6g；醋延胡索30g；细辛6g；全蝎10g；蜈蚣3条；地龙10g；防风10g；荆芥穗炭10g；炙淫羊藿20g；菟丝子30g（包煎）；白芍60g；木瓜10g；甘草（生）10g；补骨脂15g；烫骨碎补15g；伸筋草10g；重楼10g；盐益智仁30g；牛膝10g；夏枯草10g。共29种药，其中有蜈蚣、全蝎等毒物，为以毒攻毒，把骨折、病痛作为攻毒的对象。

各种药都有其药性，有互相冲突的相克的药，相生相克、互渗互济、互冲互融，通过煎的方法，把各种不同药性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和合体即汤药。这种汤药已不是原有各药的药性，而是新产生的药性，具有新成份、新元素的新的存在，它是针对我现在这种情况而具有的最佳疗效。它的理论逻辑模式是：冲突（各不同的药物）→融合（一起煎）→和合体（中药汤）。天地间万事万物都蕴含着和合存在。我对此有一种想法，医院有治疗各种骨折的中药，但骨折具有共同性，据其共同性开出中药方。如果把它的成分加以科学的分析，就可以形成治疗骨折的成药药丸，让骨折的病人得到普遍的受用，同时也可以走向世界。

中医和中药作为中国传统的医疗方法，从神农以来，几千年都在传延它神奇的功效。如果我们科学地分析它的成分，这对中医而言，也是一种重要的发展。我在服了三付中药以来，对虚汗、尿频、疼痛有明显效果。为了更好治疗左腿神经疼，我的博士生建议针灸，认为中国传统的针灸有神奇的功效，于是我要求针灸。针灸是通过刺激穴位，把全身的经络打通，达到经络、气血畅通无阻，解除疾病。这种原理是让人的气血在经络中发生变化。

我记得约在20世纪60、70年代曾经有过关于经络有否的论争。西方少数学者认为，人体解剖之后，没有发现人体存在经络的现象。按照西方实证科学，没有证据证明经络的存在，便是乌虚有的，其经络上的-各穴位更为乌有，因此否定经络与穴位的存在。认为这是东方神秘主义。那么经络与穴位究竟存在与否？千百年来中医一直在治疗疾病，并有显著的效果，而证明其存在并非乌有，而且在国外得到推广。

几千年来在中国古籍中已有记载，《黄帝内经》载：“黄帝问曰：夫络脉之见也，其五色各异，青黄赤白黑不同，其故何也？岐伯对曰：经有常色而络无常变也。帝曰：经之常色何如？岐伯曰：心赤，肺白、肝青、脾黄、肾黑，皆亦应其经脉之色也。帝曰：络之阴阳，亦应其经乎？岐伯曰：阴络之色应其经，阳络之色变无常，随四时而行也。寒多则凝泣，凝泣则青黑；热多则淖泽，淖泽则黄赤；，此皆常色，谓之无病，五色具见者，谓之寒热。帝曰：善。”（《黄帝内经·素问·经络论篇第五十七》）“五脏之道，皆出于经隧，以行血气，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是故守经隧焉。”（《黄帝内经·素问·调经论篇第六十二》）《史记·扁鹊列传》载：“济北王遣太医高期、王禹学，臣意教以经脉高下及奇络结，当论俞所居，及气当上下出入邪逆顺，以宜鑱石，定砭灸处，岁馀。菑川王时遣太仓马长冯信正方，臣意教以案法逆顺，论药法，定五味及和齐汤法。高永侯家丞杜信，喜脉，来学，臣意教以上下经脉五诊，二岁馀。临菑召里唐安来学，臣意教以五诊上下经脉，奇咳，四时应阴阳重，未成，除为齐王侍医。’”（《史记·扁鹊仓公列传第四十五》）在几千年的传承和发展中，甚至在现实社会中依然发挥了经络与穴位神妙的疗效。实证科学并不能完全否定经络的存在，体现了中华文明在探赜索隐未知人体世界中独特的伟大贡献。其实人体的奥妙并没有被今天的科学所完全认识。这也说明实证科学并非万能。它有未知的领域，如宇宙奥秘，人体的奥秘。人的奥秘就像世界的奥秘需要人不断地去认识。人体的奥秘是永远无法认知完，如同世界奥秘的未知数一样。

今天，人工智能的发展比我们的思想跑得更快，它对人类的挑战是不可预料的。反过来，科学的发展并不能完全对世界的奥秘和人体的奥秘很快认识完结。我认为，医院把中西医很好地融合起来，把西方的医疗技术和中国传统的医疗技术互相融合，开创了一条能够完美地、一流的方法和技术。这就说，能够开创出一条新的医疗途径。这是把两种方法和原理相融突和合而开创医疗的新方法、途径、理论。这也就打破了一种迷信西方医疗技术的错误观点，同时也消除了西方医疗进步、中医落后的错误认识。

任何民族在长期的生存斗争中，都有自己的传统医疗技术。中国不同的地区就有不同的医疗技术，西藏就有藏医。藏族主张天葬，天葬是把尸体分解为多块。这种观念主导下的藏医有自己独特的医疗理论和手段。世界上各国、各民族的医疗理论和手段，是各民族文明的体现，它们只有姹紫嫣红之别，而没有先进、落后之分。我们不能把西方的医疗技术看作是唯一先进的，把各民族自身的传统医疗看作是落后的。因为在各个民族自身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总结出治疗的方法、手段、原理。只有把西方的医疗方法、手段、原理同各民族的医疗方法、手段、原理结合起来，互鉴互学，美美与共，才能创造出世界上更好的医疗手段、方法、原理。

中医擅长于“治未病”和养生，因此对骨科疾病术后的康复治疗非常有效。我在骨折手术以后，觉得康复治疗非常重要。因为光有这个骨折的治疗手术，没有康复治疗的话，恢复就比较慢，甚至成功的手术会前功尽弃。康复期间的种种锻炼，以及中医的针灸治疗、中药的服用，都对康复会起很大的作用。如果要使手术成功后进一步获得巩固，以及更快的恢复，康复治疗是不可缺少的，甚至起关键的作用。这样，人的生命就会延长，疾病就会减少，人生活的更健康、快乐、幸福。从这个意义上说，医院把中西医由差分、融突到和合，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也是中国今后医疗发展的重要途径。它的实现为中国传统文化的复兴和中国医疗技术的发展闯出了新途径，是值得推行、实践的。

◎本文由张立文教授授权发表，图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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