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晚风干醋主播杨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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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主播

杨春红

偶尔看到一个百度词条，叫做“酸甜苦辣咸，人生百味全”。细想确实如此，人生的各种感悟，各种情绪不过是这几种味道的掺杂、揉搓。虽则有好有坏、有喜有忧，却又少了哪一样都不算完美。

只是，小时候家里却没有如此多的作料来调剂生活。记忆中除了那黑黑的盐坛子，就是一个浅浅的香油瓶。醋瓶子倒有，醋却不常有，盖因它的味道之于饱腹可有可无吧！

村里倒是有一家卖醋的，那是个干瘦的老者，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蹲着两只大坛子。往往在晌午之前，街上就会传来老者的吆喝，“打干醋来啵！”声音洪亮悠长。只这一声，就让百无聊懒的长街莫名悸动起来。若赶上家里来客人，娘就会给我一角钱，吩咐我去打醋。当然，还要嘱咐一句，“要五分钱的酱油，五分钱的醋。”之所以把酱油和醋打在一个瓶子里，也是村人一贯的传统，反正两种作料也是一起用，放在一个瓶子里还少伸一回手。而且，据我猜测另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孩子们偷喝，毕竟醋味儿的酸甜对于孩子们也有莫大的诱惑。卖醋的老先生爱开玩笑，一看打醋的是个孩子，打完醋定会不失时机地勾引一句，“这醋可酸，小孩儿不能喝，要是喝了就得赶紧扶墙。”小孩儿忙问：“为什么要扶墙？”老头儿一撅胡子，“不扶墙准酸个跟头。”小孩儿本来没想喝，一听就非要试试。当然跟头是不会摔的，醋少下去一半倒是真的。

我曾经问他，为什么吆喝成干醋。老头儿就拄了独轮车的天桥，骄傲地讲述高阳醋酱园悠久的历史，以及干醋的制作工艺。对于老先生所说的制醋工艺，我是一窍不通的，我只知道，老先生的醋确实味道纯正。只是后来村里有了小卖部，里面不单卖醋酱油，也卖各种日用百货。单一卖醋的生计再也不能维持，老先生便放下独轮车，帮着孩子们种起了自留地。小村宁静的街头便失了那一声悠长的吆喝。

一直以来，虽说村人未必会每天吃醋，却发明了许多关于醋的俗语，当然也都是那些嘎嘎的俗语。比如，形容某个人有嫉妒心里，尤其是男女关系方面，就会说，“你掉进醋缸里了？”又比如某个人不爱搭理人，说话酸酸唧唧，那就会说，“你是不是被醋熘了？”若是赶上某个人对一件事弄不明白，或是对纠纷的对错方分辨不清，就会引来长辈的训斥说：“你还不知道醋向哪儿酸，盐向哪儿咸尼，瞎掺和什么？”

我猜村人是打心眼里不喜欢醋的，因为千百年来它的味道早已深深烙印于先辈们的心中，成为辛酸的代名词。毕竟，人生五味，酸字打头，尤其是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这嘎嘎的味道还真的是无处不在呢！

▍晚风

◇本篇作者

◇高阳人，性别男。

◇半生风雨皆是故事，世事艰辛无阻达观。低调谦和做人，勤奋智慧做事。

◇徜徉文字，乐此不疲。

▍主播：杨春红

◇网名：被爱遗忘的角落

◇喜欢诗歌，诵读，酷爱太极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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